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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秋季限定桂花烏龍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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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秋季限定桂花烏龍奶茶

雖然很不想承認, 但李普通不得不承認,早在她第一次和奧斯帕見面,從後者那宛如在黑夜裏陡然亮起的一團火焰的眼神, 她就意識到奧斯帕對她萌生了不一般的興趣。

把她變成雪人小精靈二號的興趣。

該死,她才不要當什麽雪人小精靈!

和身為聖女的貝安蒂絲汀不同,她身輕體弱不好折騰, 脆如豆腐薄若蟬翼, 幾個回合來往, 保準死得透透的。

別的穿書者, 是依靠原文劇情開掛奪寶將各路美男收入後宮,而她, 是憑實力來預判自己的死期和死法。

多麽優秀, 多麽獨特, 都配不上她李普通之名了。

李普通正沈浸在即將成為病嬌男主的“命運之女”的悲傷中不可自拔,哀戚連連,甚至要當場落淚,那邊, 奧斯帕已經完成了他的準備工作,來探望一下他的小白鼠。

奧斯帕:“你在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專註。”

李普通:“想你的快樂你的痛苦你的全部, 我的悲傷我的磨難我要怎麽完蛋。”

奧斯帕:“……?”

雖然聽是聽不懂,但乍一聽上去似乎有點好笑, 奧斯帕不禁彎唇笑了。

看到他嘴邊的淡淡笑意, 李普通的心臟更是劇烈顫抖。

不是說他的笑容有多陰險有多恐怖, 相反, 而是太美了。

猶如一只身披無數璀璨珠寶的黑蛾,它存在的本身便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別致美麗,另一方面又因鮮亮的外殼而光彩奪目。

像是一杯有毒的藍黑色美酒, 酒光流轉,但卻致命。

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能被他毒死,李普通逼著自己別開了視線。

而視線這麽一轉,她就瞄到了奧斯帕手裏的東西。

他的手裏有一個燒杯,燒杯裝著很明顯有問題的巖漿般的溶液,並且還在“滋滋”冒出紅色的煙霧。

李普通震驚:“在密室裏搞毒氣實驗你不怕被毒死嗎?”難怪他的嘴唇是這麽奇奇怪怪的顏色。

“那裏有個小窗子。”奧斯帕好心地指出了方向,順著他的引導,李普通果然在很靠近天花板的地方發現一扇小窗,不是太起眼,而且非常小,奧斯帕也這麽說:“只能通氣,不能過人。”

他話鋒一轉:“不過,假如把你的身體剖成一塊塊之後,應該能從那個狹小的窗子裏逃出去。”然後用鼓勵的很禮貌的口吻詢問她:“你想試試嗎?”

黑巫師的殘忍本性從這一句話中顯露無遺。

李普通反射性地就把頭搖得飛起。

奧斯帕卻微微笑道:“說不定你之後會想的。”

這不是一句太難明白的暗示——他接下來會讓她生不如死,寧可一死了之。

一想明白其中深意,李普通頓時跟個彈簧似地彈了起來,音量也一下子拔得又尖又高,對奧斯帕非常渴望地說:“我們談談吧!!”

“談什麽?”

奧斯帕這麽問的時候,下意識就覺得對方想談的話應該是類似於“談談你怎麽樣才肯放過我”“穆爾知道這件事之後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雲雲。

然而,最後傳到耳邊的話卻是一句:

“我、我們可以談談你的快樂你的悲傷你的全部!!”

奧斯帕忍不住又笑了。

也不禁有點好奇地想,難道異鄉人行事都是這般清奇、說話皆是如此有趣的嗎?

奧斯帕:“好吧,那我們來談談吧。”

李普通看上去有點震驚,準備好的十萬字應對草稿全部發揮不出來的樣子,意外於奧斯帕竟是這麽好說話。

然而,奧斯帕其實早就看穿了李普通企圖拖延時間等待救援的詭計,僅僅只用了五句話,就無情地擊碎了她的希望和幻想。

“貝安蒂絲汀已經不在了,我也在不久之前失去了我的快樂,但不要緊,現在我找到了全新的快樂。而為我帶來那份快樂的人,就是你。”

“如此,我又怎麽會痛苦呢?”

奧斯帕的眼尾發紅,連著顴骨的位置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像是中了迷藥,略顯病態。

他的嗓音也是甕聲甕氣的,仿若大鐘低鳴,隱隱透出了對於心中執念的瘋狂。

“我知道穆爾很喜歡你,但很遺憾,我不會把你讓給他的。”

“因為現在,你就是我的全部。”

“你別害怕,我會好好珍惜你的。我只有你了,又怎麽會舍得讓你死呢?”

這段話換在其它任何一個場合,就是妥妥的讓人心動的告白了。

盡管從第三者的視角來看,奧斯帕的這一番話有些像高高在上的神只憐憫自己寵愛的信徒……不、不對,根本就是邪神禍害人間。

可從李普通的視角,被美麗的男人,他還用深情的口吻,看著她的目光專註而認真地說出這麽一番話,她也不禁臉紅心跳,下意識流露出“啊我真是個罪惡的女人,我又讓一個男人因為我墜入了愛河,但很遺憾,他永遠不可能得到我”的感慨。

不過,當看到奧斯帕嘴邊帶著微笑,臉頰泛起淡淡紅暈,姿態儒雅地舉起了燒杯,卻肉眼可見的疑似興奮地發抖,李普通頓時記起了眼前的男人其實是個不太對勁的變態,旋即,所有把她推上天空、讓她飄飄然的仙氣,瞬間冷凝,並化作磅礴大雨瀟瀟落下。

冰冷的雨水澆得她渾身都在發抖。

但再冷,也絲毫及不上扣住她下巴的那只手。

奧斯帕在無聲無息間使用了魔法,李普通全身像是被無數只看不見的鬼手按住,動彈不得,以至於當黑巫師的手捏住她的下巴的時候,那感觸無比清晰。

他的動作並不粗魯,用力很輕,甚至有一股貴族般優雅的視感,可卻那麽冰冷。

儼然如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他也確實在殺她。

因下顎高高揚起,她連嘔吐的動作都做不到,只能瞪大了眼睛,近距離地、眼睜睜地看著燒杯裏正冒著紅煙的橙紅液體倒進了她的嘴巴,然後被全部吞進肚子裏。

魔藥的顏色像極了翻滾的巖漿,當魔藥下肚,李普通立刻覺得她的喉嚨她的食道瘋狂燒起來了。

她的身體也仿佛開始“滋滋”地冒出火焰,不光表皮開始燃燒,她身體裏的器官、每一根血管都在燃燒。

啊,疼疼疼,好疼啊!

痛死了!

她要死了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痛楚折磨得她想要在地上打滾!恨不得殺了自己脫離這要命的痛苦!

*以上,僅僅是李普通在腦海中的過度聯想。

當嚎了幾句“痛死我啦”“疼疼疼啊啊啊”,卻發現最疼的部位居然是放聲嘶吼的嗓子,李普通有點摸不著頭腦。

更讓她困惑的是從舌尖傳來的味道。

——巖漿般魔藥的味道。

李普通咂巴了兩下嘴,靜靜地細細地認真地品了品。

最後負責任地落下裁決:

是甜的。

而且是橙子味的。

酸酸的甜甜的,意外的有點可口。

因為確實是可口的,所以李普通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回味了下。

奧斯帕並不知道李普通在偷偷回味橙子汽水口味的飲料,把魔藥灌進了她的喉嚨後,他開始自說自話,也像在為她解釋。

他的聲音溫柔,咬字帶著股貴族的矜持和優雅,話中的內容卻形如惡魔之言。

“剛剛給你喝下的魔藥是來自軍部的委托,我最新開發的魔藥,還沒有取名字。等完成了之後,你可以給它取一個名字。”

“就像它的外表一樣,原料取自於極地火山。服用者一開始會感受到像被火燒的疼痛,漸漸,他們的皮膚會變成橙紅色,一個一個的水泡會不停在身體表面冒出來,然後爆掉。到了最後的最後,用身體為黑魔法祭獻的他們,會成為移動的炸/藥,當黑魔法完成的那一刻,他們就會如火山爆發,變成無與倫比的大規模殺傷武器。”

“你也不用太擔心,畢竟你是異鄉人,魔藥對你的效果有限,你應該只會體會到輕微……應該是輕微的痛感,也能見識一下水泡不斷從身體裏冒出來又爆掉的場面,不過最後是不會爆炸的。”

李普通:“……”

是的,她確實只體會到一些輕微痛感。

——剛剛瘋狂吼過的嗓子現在還在發痛。

奧斯帕的語氣他的表情俱是壓抑不下的興奮,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閃閃發光,他無比期待地盯著李普通,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然而——

三十秒過去了,兩人大眼瞪小眼。

三分鐘過去了,兩人依然在大眼瞪小眼。

等半天等不出個反應,除了一開始的幾聲嗷嗷嗷亂嚎亂叫,奧斯帕絕望了,他用失望透頂心灰意冷的眼神看她,仿佛下一秒會自尋短見也不是太意外。

和他這樣的視線撞上,李普通默了默。

好像她才是一個壞人。

……她是不是在地上滾個兩下,假裝自己很痛會比較好?

正掂量著她該怎麽滾地才能算痛得很認真的樣子,奧斯帕如同接受了這個悲傷的現實,眼見這一劑魔藥不起作用,他再接再厲,拿出了另一劑。

李普通:還來!

雖然第一劑確實對她不起作用,但不能保證第二劑也會如此。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李普通馬上想勸停眼前瘋狂的男人。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奧斯帕就先開口了。

然後突出了一口血。

李普通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剛往地面細細看去,奧斯帕嘔出的第二口血已經覆在了第一口血的上面。

可他依然堅持不懈地向她投藥。

李普通:“餵餵你吐血了啊!”

奧斯帕:“我知道。這是我必須要承受的,我不要緊,沒事的。”

說著,奧斯帕手裏裝著冰藍色魔藥的燒杯懟在了她的嘴邊。

魔藥全部灌進她的肚子裏後,他噴出了第三口血,還伴隨著激烈的咳嗽,要把兩片肺都咳出來的即視感。

他一邊咳,一邊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註視著她,還一邊給她解說,仿佛想用語言的力量,給魔藥施加威力。

“這是……咳咳……是能把人冰凍起來的魔藥……”

“你現在應該會發現……咳咳……身體表面正在結上一層冰霜……”

李普通低頭看了看她的手臂,發現她的寒毛豎了起來,仿佛是在為剛剛一口幹掉的冰凍青檸蘇打氣泡水而激靈。

奧斯帕:“……沒有嗎?”

感覺直接告訴他真相好像很殘忍,李普通默了默,然後憋出一句:

“……等一等吧,說不定會有呢?”

奧斯帕:“……”

奧斯帕:“我們繼續……”

……

李普通不知道自己在這間小黑屋裏呆了多久。

與其說是小黑屋,不如說是正在搞促銷活動的商場,到處都是免費的試吃試喝,還不重樣。

繼橙子汽水、冰凍青檸蘇打氣泡水,她還先後品嘗了雪碧配葡萄燒酒、草莓奶昔、菠蘿軟糖、山竹牛肉丸等等等等……

試吃到現在,人半點事沒有,廁所倒是去了好幾趟。

可十幾個回合下來,奧斯帕已經從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的優雅貴族變成了如今步履蹣跚的年邁老者,嘴角帶血,衣服上是血,顫巍巍的樣子仿佛下一秒就能死在這裏,搞的在折磨人的那個好像是她一樣。

李普通其實大概能猜到是怎麽回事。

她之前同穆爾提過自己和奧斯帕“月下嬉戲”的事情,擔心有朝一日橫遭不測,不想,原來穆爾早就提前為她做好了保障——為了保護她不受黑巫師奧斯帕的迫害,穆爾早就逼著他立下不能傷害她的誓約。

如今奧斯帕半死不活,或許正是誓約之力在守護她。

李普通並不憐憫他。

她如今只是好運才從奧斯帕的手裏逃過一劫,要是沒有異鄉人的身份,後果可想而知。

只聽奧斯帕對魔藥的描述,都能知道那些是些什麽折磨人的魔藥,那些曾經落在他手裏的可憐人一定都受盡了折磨,比如說,貝安蒂絲汀。

而明明一點效果都沒有,奧斯帕依然持之以恒地給她投餵魔藥。

見奧斯帕給她灌藥的手一直抖個不停,全部灑到她的臉上,還有些順著脖子流了下去,搞得皮膚黏糊糊的,難受死了,李普通看不去了,幹脆讓奧斯帕解放她的一只手,舉起魔藥就一飲而盡,相當痛快。

一口幹完,面無表情地給出反饋:

“秋季限定桂花烏龍奶茶,去冰少糖口感。”

不得不說,這款限定奶茶的威力有一點大。

聽到是秋季限定的桂花烏龍奶茶,奧斯帕腿一軟,“啪”的一聲癱坐在地上,仰頭問天:“怎麽會這樣……為什麽全都沒有用?”

他絕望地抱住了腦袋,不願意接受現實:“那天你明明聽到我的聲音了,說明你已經不是對黑魔法完全免疫的了……像是‘捆綁’‘禁錮’這類控制型魔法也能束縛你,為什麽就、為什麽就……”

李普通:“……”怎麽感覺越聽越不對。

什麽叫控制型魔法能束縛她?

是說她心甘情願被捆綁被禁錮的意思嗎??

她才從來沒有想過或者期待過這種事情的好嗎!

奧斯帕像是真的被李普通給逼瘋了,他的嘴巴裏一直念念有詞:“不該是這樣的,來自異鄉的你是最好的實驗品,那些致命的魔藥都不能殺死你,所以我才選擇了你,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你明明聽到了……聽到了……”

他這麽念念叨叨真的有點嚇人。

配上一頭黑色長發,加上暗黑系外貌,還是在只有藍綠色燈光的昏暗小屋裏,整個就一股瘋子在發瘋的即視感。

李普通剛想勸他想開點,放過她,對他好對她好大家都好,奧斯帕卻有了下一步的舉措。

他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形如回光返照,抓起一劑藥就往她嘴裏“咕嚕咕嚕”。

奧斯帕:“這個一定能對你起作用!”

李普通嘆了一聲,又打了個飽嗝,才慢悠悠地說:“我說你也該放棄了吧……”

她說是想這麽說的,可一張嘴,跑出來的卻不是這麽一句話,而是一句:

“啾啾啾啾啾!”

李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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